水土不服为什么美式工资帽在欧洲足坛行不通

新冠疫情在全球暴发，职业体育运动受到严重冲击。在疫情导致的财政危机下，工资帽再次成为欧洲足坛新话题。德国足协主席弗里茨·凯勒在近日表示，为了维持职业足球的良性发展，引入工资帽制度已经成为“欧洲足坛目前必须要考虑的事情”。

对于任何一家职业俱乐部来说，工资基本都占据着俱乐部最大的开销比例。工资支出通常能占到俱乐部总收入的60%到80%，而在有些曾破产或没落的俱乐部，他们的工资开支甚至可能高于总收入，如果能给那些球队设定工资帽，那么很快俱乐部就能回到盈利状态，或者至少保持一定的偿付能力。

我一向是财务监管的支持者，“透明度”是我最喜欢的词语之一。如果足球领域——从工资到转会费，再到付给经纪人的佣金——能保持高透明度的话，那么就不需要严格的规章制度和呆板的审计员来审查账目。监督权将可以全权交给球迷们。

但是当在欧洲足坛谈论工资帽（工资限额）的时候，我明显感到紧张，因为这个词在这里带有一种煽动性的味道。关于限额，有两种完全不同的模式，它们的效果也截然不同。一些限额的设置不光是为了推动持续性发展，也是为了促进球队或团体的平等。在美国的体育大联盟中，这种限额很常见，比如NFL（美国职业橄榄球大联盟）、NBA（美国职业篮球大联盟）或者MLS（美国职业足球大联盟）所使用的美式工资帽。这些工资帽可以是软性工资帽（工资上限加浮动标准）或者硬性工资帽（硬性工资上限），也可能包括很多的豁免和例外，但它们都是基于不同团队工资支出总量等同的原则来制定的。

还有一种限额，设置的唯一目的只是为了维持持续发展。设置者对每个团队花多少钱并不感兴趣，他们只希望确保不同团队支出所占收入的比例相同，这种限额的存在只是理论上的，因为在足球这样的体育领域，本身存在着升降级、转会费以及收入分配等很多不确定因素。

两种限额原理基本相同，但效果却大相径庭。美国体育大联盟的这种限额方式之所以奏效，是因为他们是一种封闭的联赛，且没有升降级制度，工资帽通过球员工会的集体谈判，能保持平等和公平而且能被人接受。

在美国橄榄球大联盟中，工资帽的计算方法是，将联盟从电视转播收入、赞助收入、门票收入以及任何与橄榄球相关业务中获得的预期收入总量，除以球队的数量（32支），然后拿出金额的48%，作为能付给球员的最高工资限额，也就是工资帽。此外，他们还有一个工资下限，比上述数字低上几个百分点，这是为了确保俱乐部能真正支出工资，而不是与球员串通进行廉价交易。

美式工资帽在欧洲足坛行不通的原因有很多，最基本的一点是，在欧洲同一级别的联赛中，不同的俱乐部收入水平差距太大。

以英超联赛为例，在-年间，20家英超俱乐部总收入为48亿英镑，平均每家俱乐部收入为2.4亿英镑。现在我们假设工资帽为每家俱乐部收入的60%，也就是英超联赛球队的工资帽应为1.44亿英镑。这个数字意味着一些豪门俱乐部必须要大幅削减工资才能保证不突破工资帽上限：这其中阿森纳可能要削减40%的工资，利物浦要削减45%。曼联则要削减53%。而另外还有八家小俱乐部，包括沃特福德和布莱顿等，他们可以花在工资上的钱则会比他们的收入还要多。

所以，美式工资帽只有在整个联盟球队的收入大致均等的情况下才能发挥出作用，就像NFL一样，在NFL中，所有球队的电视转播收入和转播赞助收入是平均分配的，唯一的收入差异来自于比赛日收入和赞助。但这种情况在欧洲足坛是不可能发生的，比如像阿布拉莫维奇这样的老板，拥有市值24亿英镑的切尔西，他是不会接受让切尔西收入减半，而去和伯恩茅斯或伯恩利这样的俱乐部共同分享收入的。

那么，另一种工资帽，就是控制工资支出比例的那种，又如何呢？有人认为这种工资帽制度与欧足联财政公平法案没什么不同，只是欧足联财政公平法案的着眼点是亏损而不是工资。但是，两者的最终结果基本是一样的，举个例子：如果曼联的收入是伯恩利的四倍，而你告诉他们，他们在工资上的支出不能超过收入的60%，那也没关系，因为他们仍然可以花比伯恩利多四倍的钱。

当然，这也是确保足球金融体系稳定的一种可靠途径，但正如大家对欧足联财政公平法案的诟病一样，它只会让富人继续富下去，让穷人继续穷下去。而且这种限额方式可能比欧足联财政公平法案更容易受到法律挑战。因为欧足联着眼的是收入和支出整体，而这种限额只以工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