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条纹睡衣的男孩在可预见的结局里,勇

2022/9/2 来源:不详

《穿条纹睡衣的男孩》讲述了九岁的小布鲁诺因为纳粹高官父亲的工作升迁,从柏林来到偏远郊区”outwith”。在那里孤独的布鲁诺忽视父母的告诫,在一次探险中走近了铁丝网,认识了铁丝网另一边穿条纹睡衣的男孩什穆埃尔,这让布鲁诺重新找到友谊和快乐。不久以后,什穆埃尔父亲失踪,布鲁诺在离开郊区前一天,换上条纹睡衣,钻进铁丝网帮助好友寻找父亲,不幸和所有犹太人一起被纳粹杀害。

约翰·伯恩用一个孩子的故事,展现出无与伦比的感染力,引领领读者看向布鲁诺对未知环境的探险,让人类的希望——儿童在这场战争中行走一遍,为成人的恶付出代价,激起我们一场心灵震撼。作者用这样的故事引导我们对战争、死亡、人性的思考,整部小说用儿童视角展开,没有花哨的语言,从头至尾笔调平和,让我们面对历史的同时,尽力淡化悲伤,勇敢的走下去。

一、平和的叙事下,弥漫的窒息和可以预见的结局,揭露战争的荒谬和残酷

小说是一部反二战种族屠杀的作品,但全篇没有描写错综复杂的政治局势和硝烟弥漫的战争场面,也没有展现血腥的画面,从头至尾用平和的语调叙述着一个故事,但一开头就用环境转变和孩子的情绪让读者陷入身不由己的压抑。小布鲁诺并不能理解为什么要突然离开自己生活九年的家,突然到连和三个好朋友告别的机会都没有。当他想表达对父亲这次搬家决定不满的情绪时,却被所有人制止。而最应该解释却迟迟不出场的父亲有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单从他身边一个中尉的出场,就让布鲁诺胆战心惊。

“这时,外面传来“嘎吱”一声,布鲁诺抬头看见爸爸妈妈房间的门微微打开了。他吓了一跳,一时间动都不敢动。妈妈还在楼下,这就表示爸爸在那儿,他或许听到了布鲁诺刚刚说的一切。布鲁诺盯着那扇门,几乎要窒息了。”

这样的气氛和布鲁诺从小生活状态完全不同,不管是周围环境还是遇到的人都变味了,这种状态不仅是布鲁诺心理上的,也是现实的隐喻。紧张的战事和纳粹灭亡前的挣扎,作者用大量笔墨多次通过布鲁诺的心理对柏林原来的家进行描写,五层的楼房、热闹的街道、嬉戏的朋友,曾经越是繁华喧闹,预示就越强烈。“在可以预见的时间里,就住在这儿”,文中多次提到可以预见的时间,这个时间从刚搬进新家的时候,不仅是指向生活的时间,还有一切结束的时间。“可以预见的时间是多久”,这样看似一个儿童不明世事的询问,却是作者伏线暗埋,让读者觉察到残酷的现实和日渐逼近的危险。而当布鲁诺因为孤独一步一步走向铁丝网,寻找新探险,找寻生活里的乐趣时,一切看起来那么理所当然,又紧紧牵扯着读者的心,让读者眼睁睁看着这样一个天真的孩子在握紧自己珍惜的友情时,和朋友以及他的“家人们”一起被无端杀害。这样平和的叙事下,深藏着作者对这场荒谬战争的控诉,还有深深的无力与无尽的悲伤。

妈妈说,“战争并不是一个适合我们谈论的话题,不过恐怕很快我们就要时不时地说起战争了。”

二、充满画面感的对比,让自由和死亡只有一面铁丝网的间隔

1.场景对比

小说在场景构建里营造了非同一般的对比,将人物命运在场景布局里设定走向,既营造了小说的画面感又推动了情节发展。

比如当布鲁诺乘火车去新家时,发现月台两侧的铁轨上各停了一列火车,他和家人登上了一列非常舒适的火车,而另一列有许多士兵在巡逻。这两列同向并行的火车显然将人群分为两等,一种享有着涌进车厢的新鲜空气,一种枪兵林立,拥挤不堪。后来布鲁诺才知道什穆埃尔就在另一列火车上,两种人群不同的命运被开启,而情节也在火车向同一目的地的行驶中缓缓向前推进。

另一个打动人心的场景是布鲁诺和什穆埃尔认识后,两个孩子在铁丝网两边盘腿聊天。他们都喜欢对方的名字,布鲁诺喜欢“什穆埃尔”,听起来像风在吹拂;什穆埃尔喜欢“布鲁诺”,听起来像谁在搓着胳膊取暖。布鲁诺住在豪华别墅却非常寂寞,什穆埃尔在集中营内受冻挨饿,两个善良的孩子因为喜欢对方的名字,都从中想到自己最渴望的需求——自由的风和温暖。当他们发现他们竟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时,都为获得了一段新友谊异常高兴。但这样温馨的画面却被一道铁丝网间隔,同样是降临人间的天使,境遇却天差地别,自由与死亡其实间隔的如此之近。

“确实很奇怪。”什穆埃尔说,“因为铁丝网这一边有很多个叫什穆埃尔的人,但是我从没有碰见过跟我同一天生日的人。”“我们就像是双胞胎。”布鲁诺说。“有点像。”什穆埃尔表示同意。

2.人物对比

小说塑造了多位举止反差的人物形象,通过这些反差对比,既展现环境的影响,也将人物观念和立场透露出来。

比如布鲁诺的父亲,他既是一位纳粹高官,他将元首给他的一切任务视为“工作”,没有对错是非之分,一方面对铁丝网另一边的犹太人残忍无情,但另一方面他也是一位爱子的父亲,他为布鲁诺请来老师教学,和布鲁诺交谈,即便布鲁诺触怒了他,他也从未责打过自己的孩子。他从未告诉布鲁诺铁丝网另一边的真相,尽力保护着儿子的童真,这样的反差正是他傀儡形象的表现。

布鲁诺的母亲表面喜欢举办宴会,实则内心非常孤独,每天酗酒久睡,她和布鲁诺的奶奶一样,并不支持布鲁诺父亲的工作,因为不敢表露立场,因而通过表面的浮华来掩盖内心的不安。

这些铁丝网一边的成人都具有这种反差,看似主宰别人的生死,其实也被操控着生死,没有真正的自由,与另一边恐惧哀伤的犹太人也形成对比,尽管有一层铁丝网的间隔,但自由与死亡都不被掌控。

三、清澈的儿童视角,看穿人性的善与恶

约翰·伯恩选用儿童的视角讲述故事,天真而客观的看待这个世界,让成人反观战争和种族歧视的残酷,展现人性的善恶。因为孩童认知的有限,在叙事上内容上以布鲁诺生活圈为中心展开。从布鲁诺的生活空间到情感变换,是作者展示小说历史背景和主旨的独特方式。

作为一个九岁的孩子,布鲁诺有基本的是非判断能力,他的情感是单纯直接的,爱憎,恐惧、愧疚、真诚都毫无遮掩。布鲁诺在柏林生活接触的人都是友善的,他并不明白这个地方人与人之间的差别。他认为家里的女佣玛丽亚是家里的一员,为姐姐粗鲁的指使玛丽亚干活感到抱歉。他从秋千上摔下,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鄙视负责削土豆的帕维尔,而是对帕维尔及时帮他上药真诚的表示感谢,并为妈妈抢了帕维尔清理伤口的功劳感觉到羞愧。

孩童用最纯净的眼睛看穿了所有人的心,看见了人性里的美好,“下层人”玛丽亚勤劳感恩,帕维尔作为犹太人的代表,展现出的也是沉默善良的受害者形象。也是因为孩子的单纯,往往更能透过复杂看清实质。

布鲁诺从一开始就感觉到不对,他想大声喊出来,这整件事情都是错的、不公平的,总有一天会有人为此付出代价的。

玛丽亚为布鲁诺家服务多年,因为有了穿条纹睡衣人的对比,父亲一直觉得她的薪水太高,玛丽亚不敢多言小心翼翼地生活。被剥夺了梦想的犹太医生只能削着土豆皮,本该被尊敬的人只能卑躬屈膝的站在餐厅阴影里做侍者。“如果他以前是个医生,为什么现在不能继续当医生呢?”布鲁诺好奇于远处穿条纹睡衣不停劳作的新邻居,而父亲却回答“他们根本不是人”。“究竟他们有什么不同呢?他默默地思考这个问题。是谁决定了哪些人要穿条纹睡衣,哪些人要穿军装呢?他看得出来,这些人执掌着权力。”作者让孩子不断的提问,在提问中引导读者一起思考,探寻事情的真相。

当孤独的布鲁诺在最爱的探险游戏中终于找到一个伙伴可以聊天说话,他的世界重新呈现新的乐趣和友爱时,作者将人性的恶在这两个天真孩子的遭遇里放至最大。

每次见面时,布鲁诺都担忧的发现什穆埃尔越来越瘦了,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每次都带一些面包和奶酪去给什穆埃尔吃。而这些时候,他的家里正在大肆操办父亲的生日宴会,接着连什穆埃尔也被带出铁丝网来布鲁诺家擦杯子。布鲁诺怕小伙伴饿肚子拿鸡肉给他吃,却被科特勒中尉发现,在科特勒中尉厉声责问下,布鲁诺因为害怕撒谎称并不认识什穆埃尔,导致小伙伴遭到殴打。为此布鲁诺非常愧疚,决定为小伙伴找到失踪的爸爸弥补自己的过失。当布鲁诺终于进入期盼已久的集中营,却发现和自己美好的设想完全不一样时,布鲁诺产生了回家的念头。但什穆埃尔一句“我爸爸怎么办”,布鲁诺还是鼓起勇气陪着小伙伴,拉着他的手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两个天真的孩子并没有因为境况迥异而互相排斥,他们友爱互助,真诚包容,反观科特勒为代表的纳粹表面谦恭有理,又可以瞬间像野兽一样残忍,强权和歧视表现的罪恶无比。对比之下,抨击更为强烈,而人性的善与恶才更分明。作者借孩子的视角,营造了一个以小见大的情境结构,用孩子清澈的眼光看待世界,寄托了一种令人向往的精神境界,只有孩子的善得到发扬,才能抵御住人性恶的侵蚀。

“昨天,他跟我说,他的爷爷已经消失好几天了,没有人知道他爷爷去了哪儿。每次他去问他爸爸,他爸爸就开始哭,把他抱得紧紧的,他都感觉自己要被憋死了。”

四、淡化的笔法引导人们面对历史,淡化伤痛,更勇敢的“一起出去”

这篇小说情节并不曲折,但被爱尔兰读者评为十年最佳小说,有读者评价:“这不是小说,而是历史”。可我认为,作者并不愿意强化这段历史,展现真实的残酷,相反他在刻意淡化这种伤痛。

小说中对集中营的描写大多是侧面的,他让布鲁诺天真的将“outwith”奥斯维辛集中营错念成“一起出去”,什穆埃尔因为布鲁诺的谎言受到科特勒中尉的虐待,作者对这个过程也没有描写,只让读者看到几天后什穆埃尔淤青的脸。甚至到小说最揪心的时刻,两个孩子懵懂无知的随着所有犹太人走进毒气室,作者也没有对周围异样的环境和惊恐的人群做描绘,仿佛完全忽略,让所有的恐惧、死亡来得安静平和,读者只看得到两只坚定的握在一起的小手和动人的友情。这样将苦难和残暴极力淡化,是在告诉所有人,历史的灾难不应由孩子背负,受伤害的人更不要被痛苦包裹,他在小说的结尾用一段安慰的文字抚慰读者,也是在告诉所有人历史不能忘却,但淡化伤痛,我们才能勇敢的“一起出去”,重塑清明温暖的世界。

当然,这一切都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这样的故事也不会重演了。在如今这个时代不会重演了。

年约翰伯恩用了两天半时间,写下这个悲伤的故事,开头便预知死亡的结局,却又让人满怀期待读下去,祈祷奇迹的出现。他用《穿睡衣的男孩》做题,并未点明男孩究竟是谁,因为换上条纹睡衣的布鲁诺和铁丝网另一边几百个孩子没有任何区别。也让所有读者亲眼看着天真的孩子真诚的对待这个世界,却从温暖走向冰冷,除了悲伤,无能为力,唤醒我们对战争、死亡和人性的思考。他用悲悯的眼光、平和的语调呈现这段历史,旨在告诉我们在未来的日子里,珍惜和平。对布鲁诺和什穆埃尔这样的孩子们我们无能为力,但如今这个时代的孩子们再不能经历这样的苦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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